[军旅作家贺贵成长篇小说《雪域高原》系列评论之二]

军魂铸造的硬汉形象

——浅析长篇小说《雪域高原》的主题与艺术

余懋勋

一部献礼中国共产党百年华诞、全景式反映中国军人在青藏公路改建工程建设中，艰苦奋斗、赤诚奉献的长篇小说《雪域高原》，最近，由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

军旅作家贺贵成1963年出生，1980年穿上绿军装，成为一名基建工程兵，参与了青藏公路改建工程建设。在他24年的军旅生涯中，有16载将青春年华奉献给了青藏高原，后来又参与了那（曲）昌（都）公路的建设。两次筑路的亲身经历，为他的写作提供了丰富而厚重的素材，创作的灵感和激情成就了他的长篇小说《雪域高原》问世。

图：川藏青藏公路纪念碑

《雪域高原》以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改建青藏公路的历程为背景，讲述了一群中国筑路军人在荒无人烟的雪域高原，在极其恶劣的环境里和艰苦至极的工程任务面前，以勇于奉献敢于牺牲的豪情和钢铁般的意志克服种种难以想象的困难的悲壮故事，塑造了以秦擎天、王大寨、何玲等为代表的一个个富有现代特性的中国硬汉的艺术形象，是一部闪耀着民族之光、军魂之光和人性之光，赞美崇高，充满阳刚之气的雄壮的主旋律作品。

小说一开篇就抓住读者的好奇心，以强大的吸引力，叙述了一场所谓“炊事员持枪杀团长”的闹剧，引出了工程尖刀连两百多名官兵的代表人物登场亮相，让人们在一则“笑话”制造的氛围中认识了秦擎天、王大寨、黄宝宝、李俊杰、孙绪明、赵小刚、张德彦、何玲、俄尕志、钱自化、何明凯、余辉、钱远明。紧接着，又以青藏公路海拔5000米左右的唐古拉山地段、风火山地段和沱沱河大桥三大改建工程的推进为主线，讲述了这一群官兵永远难忘的人生故事。

全师唯一的工程尖刀连，其实就是一支“敢死队”，担负着急、难、险、重的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全连官兵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和需求，他们有的想立功、入党、提干，有的想干够年限转为志愿兵。这些想法都切合他们自身的实际利益，反映了他们对幸福美好生活的向往和追求。小说善于曲折多姿地安排故事情节，在叙述中不断运用巧合、误会、悬念、对比、重复等写作技法，以新的形态表现人们熟悉的生活，创造“既出意料，又入情理”的审美境界，用艺术真实表现了人物真实，为塑造读者可信的艺术形象做了扎实的铺垫。

王大寨是工程尖刀连连长。他是1968年入伍的农村兵，由于表现突出，多次评优，立功受奖，从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正营职领导干部。他是修青藏线的功臣，也是师里职务最高的施工一线指挥员。无论在援建中巴公路还是在改建青藏公路中都率先垂范，以身作则，奋战在空气稀薄、气候多变、地质条件极为复杂的帕米尔高原喀喇昆仑和喜马拉雅山脉的冰山雪域，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好的质量完成了世界上难度最大、海拔最高的公路地段的修筑任务。

图：改建后的青藏公路

尤其是王大寨担任工程尖刀连连长以来，他带领官兵努力拼搏，忘我工作，为青藏公路改建工程创造了奇迹，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最终因积劳成疾，病倒在风火山地段的施工线上。小说通过一系列典型场景的描述，展示了王大寨崇高的思想境界和值得歌颂的英雄事迹。在施工现场，王大寨亲自用十字镐敲击坚硬的冻土；他把妻子和女儿的来信拿给技术员方林看，教育他要“克服”困难；他顶着工作压力，靠吃安眠药睡觉；他忍着肝部疼痛坚持工作；他带病奔赴抢救战友的现场；他住进了医院还牵挂着热火朝天的工地……

如果说作者在塑造王大寨的英雄形象时不惜笔墨，那么他在描写秦擎天的感人故事时更是浓墨重彩。秦擎天是小说中刻画得最出色的英雄人物。他是工程尖刀连副连长。他也来自农村，能吃苦耐劳。他具有钢铁般的意志，是一个坚强的硬汉。他患了严重的痔疮和肛裂，还跟官兵们一道战斗在施工现场。他是被上级多次表彰、媒体多次报道的老典型。小说用正面描写和侧面烘托相结合的艺术手法，精心塑造了一个感人至深的英雄形象，让人过目难忘。小说中有一段关于团党委收到告状信后，对秦擎天隔离审查过程的详细叙述。调查结果表明，大家都说秦副连长是个好人，没有发现任何贪污奖金行为，却了解到他多次寄钱帮助有困难的官兵家庭。写信者不但没有告倒秦擎天，反而引出了一篇报道文章，标题就叫做《什么是人格力量？被告出来的好干部秦擎天》。

小说抓住英雄人物艰苦奋斗、乐于奉献的特质，对被询问者的反应作了非常详细的描写，用多个同质异形的材料去反复表现秦擎天的优秀品质，达到叙述重复加深读者印象的艺术效果。小说还抓住秦擎天有文化、爱读书的特点，通过他跟战友的交流对话，讲述他读了文学名著《老人与海》的感受，反映他对硬汉精神的理解，表现他崇高的思想境界，使读者油然而生敬佩之情。

何玲是小说中唯一的女兵，也是不可或缺的英雄人物。她是团长的女儿。团长要她留在师卫生科工作，她却要求到工程尖兵连当一名医生，态度十分坚决。小说通过团长父女俩唇枪舌战的一番对话刻画人物，充分展示了何玲特立独行的个性，为推动故事情节发展埋下了伏笔。团长告诉女儿说，唐古拉山环境恶劣，施工连队每年都有几个人要牺牲。何玲反驳道，难道去牺牲去死亡的只能是平民百姓的女儿？我作为团长的女儿就应该享受特权？何玲坚持己见，毅然去了工程尖兵连。她除了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为官兵做好医疗卫生服务外，还和战友们一起从事艰苦的劳动，为公路改建工程出力。本来她是想去体验一种全新的生活，然而她的实际表现展示了她的优秀人格和高尚品德，使她从一名普通医务人员成长为光荣的共产党员。她佩服秦擎天这样的硬汉，鄙视张德彦那样的懦夫。小说把他们三人的内心世界描写得生动细腻，把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叙述得真实可信，把军人硬汉的英雄形象烘托得光彩照人。小说在叙述连队党支部开会讨论何玲等人的入党问题时，把官兵们的思想认识、现实表现写得生动具体有说服力，恰到好处地展示了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突显了党支部建立在连队上所起的战斗堡垒作用。

中国军队是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的部队。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是中国军队永远不变的灵魂。从如火如荼的革命战争岁月，到热火朝天的和平建设和凯歌行进的改革开放新时期，无论中国军队成员如何更新、编制体制如何调整，党对军队绝对领导的“中国军魂”始终血脉相承。

图：改建前的青藏公路

《雪域高原》这部40万字的文学巨著以鲜明的主题，丰富的内涵，表现了基建工程兵“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两不怕精神，“牺牲我一个，幸福十万人”的奉献精神，“下定决心，排除万难，争取胜利”的愚公移山精神，通过他们身上折射的革命英雄主义和革命乐观主义思想，抒发了部队官兵对“中国军魂”的坚定信念、深情敬仰和无比忠诚。

最值得称道的是，小说在接近尾声的时候，以点睛之笔叙述何玲对于长篇小说《黑飘带》的精心构思，巧妙地说明了作者的创作意图，点明了这部作品的主题。这对于帮助读者阅读和理解这部小说的精髓起到了功不可没的作用，也体现了作者高超的写作技法。

(作者系四川省著名评论家）